心爱的童话 §02.十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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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爱的童话 §02.十一年前

王后穿的是便装,比侍女并不高贵多少的米白色长袍,小小的金冠正中嵌着一颗尺寸和色泽都如野樱桃的宝石,穿着颜色与国王相仿的皮质便鞋。除了牵着国王的右手上戴有两枚戒指外,全身再无配饰。这两枚戒指一个是光滑的金指环戴在无名指上,另一个戴在中指,是一枚熊首图案的印章戒指,戒指不大,且不是金银,是一块入冬前山毛榉叶般深黄褐色的石头精雕细琢而成。

两人在园中踱步,两位侍女跟在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看到王后脸上逐渐恢复了神采和微笑,她俩也松了松气悄悄说起话来。在一个支柱约半人高、盆口有酒桶肚粗细的晾水盆边,前面的两人停下了脚步。“亲爱的,这株树莓的果子已经熟透了,来品尝一下吧。”国王说话间伸手去摘晾水盆边上的树莓果实。

“陛下!”小跑来的一名侍卫小声地喊道:“有一位女子求见。”站定之后他继续禀报着:“她说自己是一名女巫,是为您的小公主而来的。说是要紧事。”说这句话的时候侍卫自己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公主?!”这句基本上是除了侍卫之外在场的其余四人一起问的。国王和两位侍女不约而同开始用目光扫描这侍卫的面部,像是从脸上能获得什么线索似的。王后则平静地问道:“女巫?”但口吻像是不需要侍卫的回答,接着说道:“一起去看看吧”。听到这句话,国王平复了一时的惊疑。“好的,那就请她进来吧。”之后牵着王后往后殿去了。

除了每年丰收日庆典和迎接邻国使臣,大殿是基本不去的。日常的事物和接见多数是在后殿,有时候也会在花园。穿过通往后殿的宽大走廊时,国王一边扫视周遭石墙上悬挂的贵族肖像一边跟王后说:“啊,的确是很久没有见过自称女巫的人了,而且她说的‘小公主’和‘要紧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女巫是不是该有什么炫目的法术?我有点好奇了呵呵。”

“不必猜测了亲爱的,等见了她自然就清楚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因为孩子的问题产生什么不当的想法,因而也不会由此有什么遗憾或失落。至少,我不认为这世上有能让人怀孕的法术。”王后看出了国王这半认真半玩笑的担忧,回以理智。

后殿深处正中台阶上的独立着两把高背扶手椅,国王和王后端坐之后,点头示意侍卫将来访者请进来。片刻之后,约一人半高的后殿门向外敞开,左右两名身穿黑色布衣批轻甲的侍卫,手握腰间剑柄陪同那自称女巫身罩一席长袍的女子走了进来,并在门口停留了片刻。除了接地长袍底端露出两个略微上翘的皮质黑色鞋尖之外,女子的其余部分一律被宽大的深灰色兜帽长袍遮蔽着,长袍的腰间用一条原色的麻织布带松垮垮地拢在一起,双袖垂在两侧连手指尖也看不到。这席看似厚重压抑的深灰色长袍被两只尖头黑皮鞋轻盈地向前带了几步之后,再次停住。宽大的袍袖中伸出十只白皙修长的手指,这双因略显枯瘦而并不饱满却光滑白净的手捏着兜帽边缘轻巧地向后上方一扬,露出来一张跟这双手十分相配的光滑白净略显枯瘦但充灵气的脸,细而长的深灰色双眉,充满灵性的圆眼睛,小巧的鼻子和薄而窄的嘴唇,脸上的一切都很干净,像那十个精细打磨过的指甲一样精致。一定是知道因为兜帽的缘故,没有束在一起的灰发稍显蓬乱,她撩起兜帽后顺势用那十根修长的手指梳理了一两下。头发梳理得体之后的这张脸除了年轻些偏瘦些竟与王后有几分神似,仅仅是神似,毕竟无论是发色、脸形、五官都是看不出相似之处的,神似的可能是眼神间的智慧和灵气。

露出脸后女巫再向前走上几步,此时那黑皮鞋的轻盈看上去合理多了。从她进门到来在国王和王后宝座前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开始行礼,并没有扫视周边的环境和装饰,倒像是一个来给国王进献过多次猎物的猎户,从进门到鞠躬行礼都很干练,看样子她连善意的访客拜见国王和王后时无须跪拜这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是晓得的。不过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这的的确确是个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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