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的童话 §03.契约
心爱的童话 §03.契约

心爱的童话 §03.契约

“可爱的赫尔泊夫,快坐下吧,你已经语无伦次了。”女王轻轻地推开即将昏了头的国王。待他勉强坐定之后女王抓住他的双手各四个手指欢欣的继续道:“什么王子、什么婚礼,他/她都还没有出生呢。甚至是否真的怀孕现在还不太敢肯定啊,你先不要这样激动了。”

“怎么会呢?!这一定是真的!哈哈哈!”国王实在坐不住,从石凳上站起来蹦跳到了凉亭之下。

头顶传来两声闷雷之后,这场初秋的夜雨经过一个下午的酝酿终于是酣畅淋漓的泼洒而来。侍卫和侍女急忙举起盾牌撑起衣物为王后和女巫遮挡豆大的雨点。在他们护送二人回到廊下的时间里,国王赫尔泊夫始终高举着双手,脸朝着雨来的方向,呦吼!呦吼!的蹦跳着。金色的头冠歪了,藏蓝色长袍的下半身也都溅满了泥点子。活像个孩子。

回到寝室关上门之前女王想到了初次见面时珂夕尔说过的话,于是她邀请这位女巫就住在城堡中,并着令侍卫长负责相应的事宜。行礼告别之后侍卫长引领女巫来到了同在二楼位于走廊尽头紧靠楼梯口的一间空置套房里。一大一小两个房间,面积小的卧室在里面两扇间隔不远的窗子正对着后花园的边部,较大的起居室兼会客厅在外面,家具桌椅装饰画一应俱全且纤尘不染。门旁的楼梯可以直通顶层,再往上就是那座插有堡内唯一一面巨大白熊旗帜的角楼。

准备回到楼下去休息经过寝室门前的时候,侍卫长仍然能够听到那个大孩子在屋里蹦跳。转过楼梯的时候遇到了受命来确认王后是否怀孕的那位年轻宫廷医生,眯缝着双眼,还是那件简朴的深棕色长袍。

堡外民居的女主人等到眼皮再也抬不起来无奈地睡了。到天刚亮不久,侍卫长就带着人赶着马车来了。麻利地将所有东西小心但又无序的装进几只大木箱之后留下一句话:“感谢天神!女王怀孕了,女巫以后就住在城堡里了。她让我转达对你的谢意!”便匆匆带队回城堡去了。“独自生活了两年多,好容易有个伴,这几十天总算不那么无聊了,可转眼又剩我一个人了。这该死的家伙什么时候才回来?”看着突然又只剩下柴草和农具几乎空荡荡的杂物间女主人有些失落。

安顿下来的女巫自那时起就像成了女王的侍女长,除了偶尔几次出门采些草药,只要适合侍女们在的场合她一定陪在女王身边,而且总是距离最近。床边小几上的花都是她每日清晨亲自到园中采摘更换的,也总是最后一个道过晚安离开女王的寝室。她总是能从女王想穿的衣物中挑选出厚度和透气性最适合当天的,也总是可以从女王想吃的餐点及瓜果中找到最适合目前身体状况的。就连这些天闲聊所讲的各种见闻也都是能令人心情愉悦的。不仅女王对她日渐喜爱,就连头些天因为她的殷勤而担心自己饭碗的贴身侍女也越来越佩服她的细心和耐心。

自从怀孕以来,西瓜俨然成了最受女王青睐的水果,每日午后她都会准备适量的温度适宜的西瓜,或切块,或榨汁,或搭配些其他水果和酱汁;她还亲自带着侍卫去了一趟穆勒湖畔的榉树林,挑选尚未过熟的山莓和野樱桃回来存放在城堡的冷窖里。入冬之后又带领大队人马去了一趟,从人马可以行至的密林最深处拉回了十几大桶没有被任何人或动物接触过的初雪融水,也都存入冷窖备用。

而这期间,对于她的照护心存感激的国王和王后,曾多次赏赐她钱物都被她拒绝了,只有一次,她感恩之后挑选了一枚挺厚实的黄金指环留了下来,却又不曾见她戴过。甚至王后提出请她就任空缺的宫廷大祭司一职国王本人也是欣然同意的,却也被她婉言谢绝了。堡内的侍卫们无不对着所弱女子的无私感到敬佩,巡夜的卫兵们更知道她大概是城堡内所有女性中睡觉最晚的,不仅白天忙碌,还常常在其他寝室的灯光熄灭之后仍能看到她映在卧室窗玻璃上的影子。

那一晚女王又感到心慌和头痛,她为其准备了一个散发清晨白桦叶上露珠般爽利香气的药浴,浸泡过雪水和草药混合加热之后的药浴,女王光滑圆润地平躺在床上,肩膀以下罩上一条原色细织的麻巾,只露出双臂和双脚,麻巾的中间位置隆起,俨然一座小帐篷,那里面蜷卧着一位小公主。

床头小几摆上她总是随身携带的一只苹果般小巧的玻璃瓶子,里面是一种五颜六色或者说不能确认什么颜色的液体。打开瓶口之后,她站在床边为女王的手和足轻柔简洁的按捏一阵同时嘴里像诗歌一样低吟着听不清楚内容但令闻者倍感亲切的曲调,最后一只手在女王额前的空中缓慢地移动并抓合,有几次侍女甚至能感觉到她手里真的抓住了什么。抓稳并缓缓地拉到一侧之后,再用手轻轻向后一甩。每到此时,床边的侍女总会下意识向后退一步,免得那个什么被甩到自己身上。但并没有什么被真的甩到地上。

此时女王已陷入了恬静的睡梦,她盖好那只小瓶子装进腰间的小皮包轻轻转身离开,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勾起熊爪紧握的门环的另一半把门带上,转身走向她位于走廊尽头的卧室套间去了。屋里只留下梦中的女王和加了小床陪寝的两位侍女,这会她们也放心了许多。

这几个月间她为王后带来的不仅仅是安心、按摩和药浴,她富有灵性的言语和举止,还有她安排的游戏和讲述的见闻让这四位女性已经几乎姐妹般要好了。两位侍女从女王成婚前一直陪伴到现在,十几年了,最近才听到恺铂丝女王亲口跟她们说些她小时候的事或者心里话,这不仅仅是荣耀更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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